Sex and City" 慾望城市 " 是我最喜歡的影集之一,我喜歡這些女人矛盾又充滿能量的表現,女性友誼間的衝突與包容,人性的忌妒及貪婪,這次紐約行也看了兩集!!!想起之前的剪報 " 聯合報副刊 " 拿出來溫習回味 文學是一種春藥  陳建志 先生 撰寫 可不要以為《慾望城市》只著意在都會男女的兩性、多性關係,其實四位女主角在英文用字上,動不動就掉書袋,顯露文學不只是一種時尚,更是一種春藥! 譬如有一集,凱莉瀕臨失去租屋的危機,必須縮減對於名牌的花費,卻還是與米蘭達去逛女鞋店,只看不買的折磨自己。由於新鞋的種種款式是那樣迷人,凱莉酒店工作這十足的高跟鞋狂不禁慨嘆了一句:「水啊,到處都是水,卻沒有一滴能喝。」(Water, water everywhere. Not a drop to drink.) 看到這裡,我驚嘆這部影集到底是有兩下子。 因為這一句話,正是英國大詩人柯立芝(Co-leridge)的名詩〈古舟子詠〉("The Rhyme of Ancient Marina")中的名句。這首詩,是國內各大學英文系的重頭戲科目「英國文學史」中必教的。詩中是指大船上的人都被困在船中,飲用水又早已耗盡,只有望海興嘆,卻不能汲取海水來喝,因為會更渴。這個景況,正像是凱莉只能望著鞋店的琳瑯滿目心癢難搔,卻不能花錢買下。凱莉不愧是個專酒店打工欄作家,文學典故順手拈來,自然生動。 影集的中文字幕,是無法將這句話的背景翻出來的。然而知道這個典故是重要的,因為這樣的對話方式,正說明了這四個女主角的背景。她們一開始都是住在紐約曼哈頓的上城酖酖上東區與上西區,也就是所謂的上城女孩(uptown girls),都比較有文化教養,穿著也以典雅(classy)為主。 美麗女子是經常讀書的!  這就是《慾望城市》的英語,快速、簡練、漂亮,甚至文學!它與《六人行》影集的英語是很不一樣的。雖然這兩部影集的背景都是紐約曼哈頓,但酒店兼職是《六人行》的主角們住在下城的格林威治村,他們的英語就不像《慾望城市》那樣「高檔」,而是比較庶民生活、比較輕鬆,不會引用名詩,頂多引用流行歌詞來搞笑。 《慾望城市》的「文學性」也不是刻意的在那裡吟詩作對,而是自然在聊八卦的時候就可以脫口而出。譬如直爽的莎曼莎就曾爆出fuckenstein一字!此字來自另一本名著《科學怪人》(Frankenstein)。Frankenstein是個科學家,創造出「科學怪人」來。然而莎曼莎隨口一改,將美國國罵fuck與這個字結合,成了一個新字,用來形容「性愛機械怪人」。連髒話也講得這麼「文學」,這可不是一般出口成髒的老百室內設計姓做得到的。 此外,《慾望城市》還常常開時髦書市潮流的玩笑酖酖這些美麗女子是經常讀書的!有一集就完全集中在很紅的「瀕死經驗」書市話題上。「瀕死經驗」(near death experience)在美國每隔幾年就會來上一股熱潮。它用來形容有些在醫學上被判定已死的人,忽然又轉醒過來,之後他們說起這段近乎死亡的境遇,竟有許多共通之處;譬如先是高速旋入一個隧道,然後進入一種光的境界,在那裡他看見自己的一生就像電影般在眼前快速播放,供他反省,之後有天使或菩薩之類的存在來告訴他命不該絕,因此要轉醒過來。死而復生之後,這樣的人都忽然有了宗教情懷,裝潢立志將愛的訊息傳達給他人知道。台灣書市,目前已出版的《西藏生死書》,其實就與「瀕死經驗」有密切關連。 然而世故好玩的劇集,卻將宗教信仰轉為性愛的譬喻。劇中將作愛當成固定健身運動的莎曼莎,有一次與一個極有權力的社交名媛洽談公關活動,卻沒想到對方當場指證自己的丈夫曾經跟她上過床。凱莉的旁白響起:「此時莎曼莎一生中所有睡過的男人,就像瀕死經驗般,快速在她腦中閃過。」 藉機智世故又好玩的語言,成功打造由權力品牌形成的光環世界 之後莎曼莎被這位社交名媛封殺,失去了所有公關工作,幾乎等於死掉了酖酖後來她慘到去當挖室內裝潢馬路工人!幸虧在挖馬路時,她無意間碰上了另一個名人酖酖李奧納多迪卡皮歐(《鐵達尼號》男主角)。在仰角的視野中,他的面容光芒中忽隱忽現,有如瀕死世界中的天使,伸出手將莎曼莎拉上來,讓她重回上流社會的社交圈。此時凱莉的旁白形容,「莎曼莎碰上了一個ex machina,得到了拯救」。這個拉丁文要花點時間解釋,因為它是英文系與戲劇系會用到的專有名詞。 在古典的希臘喜劇中,常常因為種種誤會、衝突而導致笑鬧高潮,但是當劇情「尾大不掉」,不知如何解決的時候,有的劇作家就乾脆在劇末用機器吊下一個神仙來,快速解決一切糾紛,皆大歡喜。在後來室內設計的英國戲劇、甚至如今的電影中,也有這種「特效」天神下降,解除所有衝突的結局。因此ex machina就是「機器吊下來的天神」,常用來形容一個劇作不知如何收尾而有的一個偷懶作法。(譬如爛片《世界大戰》中的細菌,就可稱為ex machina。 另一個例子是凱莉因為情傷,好幾天自閉在家不出門。好友米蘭達擔心她,乾脆到她家去將她拉出門。只見米蘭達一進門,便說:「出來啦,安法蘭克。」 這一句輕輕閃過,說得不經意,中文字幕也無法跟上。但這也套了另一個文學典故。安法蘭克,就是名著《安妮的日記》(The Diary of Ann Frank)的女主角(正確的發音裝潢是安,而非安妮)。這本名著就是描述由於納粹迫害,無數猶太人慘遭荼毒,但是有少數猶太家庭躲在祕密地窖裡,冀望逃過大劫。安法蘭克便是這樣家庭中的一個少女。不見天日的百無聊賴中,她只好常常寫日記,沒想到後來成為具有史料價值的名著。米蘭達這麼說,就是教凱莉不要一直關在自己家裡,又不是躲避追殺的猶太人,何必這麼自閉?這一句話,因此是含有一點調侃的。 在這裡,編劇以自嘲的方式來敘述莎曼莎被這種神祇拯救,卻是很有後現代精神的。《慾望城市》的語言是後現代知識分子式的,精巧世故、自嘲嘲人,背後含著不深不淺的文學底子,偶而炫弄,一閃室內裝潢即逝--幹嘛賣弄太多呢?搞得太文學,豈不是顯得呆板、書蟲又沉重?  好多人自詡是《慾望城市》迷,影集的原版攝影出版品也上了誠品暢銷榜。然而粉絲們大半都只專心於其中的愛欲場面、名牌的豔光四射、女性意識抬頭、可口男色等等,卻忽略了其中語言的魅力與機鋒。 語言,當然是製造階級、「品味」的利器。就像常有人說的,有的衣著光鮮的美女或帥哥看看就好,千萬不要開口,一開口就破功了--大抵因為沒學養。《慾望城市》藉由機智世故又好玩的語言,確實成功打造了一個由權力品牌形成的光環世界,一個「優雅」、「好品味」的世界。【設計裝潢2005/10/14 聯合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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